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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亲昵让税清僵在原地，她向来对感情迟钝些，但面对沈舟凌说的那些明显的情话，也忍不住面红耳赤起来。
白皙的脸颊上淡淡晕染着一层粉，两人气息缠绕，让她脑袋一时乱哄哄的。
只是下意识后靠，想要离他远一点。
篱笆的间隙里繁花盛开，玫瑰的花刺藏在碧绿的叶片之间。
沈舟凌预知到她的动作，先一步按住她的脑袋，防止她退后被花刺扎伤。
“小心。”
目光又在这样深沉的夜里撞上，暖黄的灯光下，她甚至看得清他微敛的睫毛，尾部泛着金光。
她眸光微闪，似乎在这一刹那看清如今的他。
其实无论承不承认，沈舟凌都算不上她弟弟，那姐姐弟弟的话，也只是她逃避的托词。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税清咽了咽口水，看了眼他的神色，试探性问。
“我初中，你上高中的时候。”
沈舟凌叙述起往事时，语调淡淡的，却有种魔力，让税清随着他的话忆起了记忆缝隙里的那段时光。
他对税清几乎是一见钟情。
当时两人读的学校是私立贵族中学，高中部和初中部连在一起。初夏时节，清晨的微风里夹杂着独属于夏天的清香。
少女黑发柔顺，穿着一身洁白的夏季校服，格子短裙和衬衫洋溢着青春的活力与明媚。
只一眼，就深深地映在了沈舟凌心中。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税清就住在他隔壁的别墅里。他当时虽然只是初中生，但身高也已经快接近180，堂而皇之来到税清班上时，她的同学还以为是隔壁班的学生。
压根没想到是初中部的，当时还跟着起哄来着。
然后，沈舟凌就成功加上了税清的企鹅号。
在后来的聊天中，他才知道税清竟然是自己邻居。他借着问题目的名头，时常跑到税清家中，一来二去，两人便熟悉了起来。
再后来，沈舟凌出国了。
那时税清正是高考的关键时刻，从家里通知让他出国，到他登上飞机……他没有见过税清一次，唯一的联系方式就是那个企鹅号。
发出去的消息却如石沉大海，一去无影踪。
等到他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年之后了。
沈舟凌清晰地记得。
那一年他高二，抱着一束玫瑰在她的学校前等着，但是等来的，是她走在另一个年龄相仿的男生身边，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开心。
当晚，他就买了回去的机票。
后来好像也偷偷回来看过她几次，但是她的身边一直是那个男生。
她每次都笑得很开心，他最后还是选择没有再打扰她。
直到今年留学结束，税清走错了包厢。
他才知道，其实这些年她过得并不开心。
“你……”沈舟凌垂着眸子，醉意让他的意识有些模糊，但是他还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神色中带着淡淡的哀戚，“你为什么要喜欢那样的男人呢？他明明糟糕透顶，你却喜欢他这么多年。”
连一点点的喜欢都没有分给他。
他的说的那些往事，税清自然清楚。
但是视角不同，故事便不一样。
高中的时候，她亦是对傅书一见钟情。她只知道给了陌生男生联系方式，让傅书很生气，她当时带早餐，买小蛋糕哄了他半个月才哄好。
虽然当时傅书吊着她，根本没和她谈恋爱。
至于后来的巧合，她真的只将沈舟凌当成了邻居弟弟，以为他真的是来问题目的。
直到舅舅无意间说起隔壁沈家的孩子出国了，她才“哦”了一声，意识到原来沈舟凌已经这么就没来过了。
对于她来说，沈舟凌只是生命中一个无足轻重的过客，只会偶尔在回忆中学生涯时，想起隔壁那个长得很帅的弟弟。
从没有想过，他在看不见的暗处，喜欢了她这么多年。
“为什么不回我信息呢？”
他受伤的神色微微触动了税清，她有些尴尬，不知道手往哪里放，只能绞尽脑汁狡辩道：“因为……号丢了。”
本来她就不怎么和同学联系，很少登企鹅号，也就是跟沈舟凌在上面聊过几句。
后来学习忙碌起来后，她就卸了软件，再也没下载回来。
“对不起。”税清诚恳地道歉。
“说这些并不是想让让你觉得愧疚，我只是……想表达自己的心。所以，可以给我个机会吗？”
那双深情的眼眸凝视着她，其中似乎有千言万语。
一时间，税清的心脏砰砰地跳了起来，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毕竟在此之前，她从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
“并不是让你立刻答应我，我只是想要个竞争的机会。虽然我知道，桑庭比我优秀。”他轻声道，姿态放得很低。
因为他知道，桑庭是税清的理想型，自己胜算很低。可是，他不想再错过。
“我和桑总不是那个关系……我只是帮他个忙。”
税清害怕他又吃起什么奇奇怪怪的醋来，连忙解释了一句。
她看不出桑庭的心思，但沈舟凌看得清楚。
他很聪明，没有和税清争论什么，只是坐在她旁边，轻轻将头靠在她身边，道：“什么都不重要，只要我喜欢你就好。”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清清，你在这里吗？”
熟悉的低沉嗓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尤其清晰。
税清背后一凉，忍不住抓紧了沈舟凌的手。
因为过于激动，她在沈舟凌白皙的手背上留下一道红印。
后者才刚刚阖眼，此刻意识有些模糊，慢吞吞睁开眼，在她肩上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靠着，说：“别动姐姐，让我靠一会。我好困啊，酒喝的太多了。”
税清默默闭嘴，静静让他靠着，她总不能把一个醉鬼丢在这里吧。
在心里祈祷着桑庭最好看不到她。
下一秒，高大的男人就出现在羊肠小道的拐角。
看见税清时，脸上浮现笑容，看到靠在她身上的沈舟凌时，笑容收了点。
但他还是很好地控制住了表情，没让税清察觉到。
他笑着指了指沈舟凌，问：“这是喝醉了？”
“嗯。”税清无奈地点了点头。
沈舟凌见状，也故意紧闭着眼，黏在税清身上，纹丝不动。
“晚上风大，待在外面久了容易感冒，要赶紧把他带进屋里去。”
桑庭以退为进，似乎是在为沈舟凌着想。
税清觉得他说的对，于是准备拖着沈舟凌起来。由于男女的身形差异，她只能抱住了沈舟凌的腰。
温热的体温隔着一层薄薄的白衬衫传过来，她耳尖微红。
桑庭眸色微深，伸手阻止了她，扶住了沈舟凌，说：“我来吧。”
税清确实有点拖不动他，就顺手将他交了过去。站在一边，弯腰抚平旗袍上的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