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1 / 2)

麻烦

“那你是什么?”

王银蛾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那双手,倒退数步,嘴里喃喃:“我不是,不是妖怪。”

“你的确不是妖怪,而是活尸。”

宛若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响,王银蛾愣了好久,以为自己是产生了幻觉。自己果然还是没猜错,她早就死了!

“你不必摆出那副悲愤气慨的模样。你虽死了,不也行走在这人间,不再受三界法则所限,多好——”

王银蛾闭上眼,深呼吸几次,睁眼,总算恢复了平静。

陆邢台略微惊诧地瞧她一眼,笑道:“你倒是接受得很快。”

“早有猜测而已。”

陆邢台笑而不语。

王银蛾坐进一旁的竹椅,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问道:“不过,陆公子,我还有一事想问。今晚的妖怪是怎么回事?”

“我的宠物饿了,就教它觅食。还不是那些仙门弟子多管闲事。”

“在城内滋事,恐怕不妥吧。陆公子不怕把仙门人引来,还是说故意为之?”

陆邢台来的悄无声息,去的也让人无从察觉。一擡头,人就不见了。他始终没回答这个问题。

王银蛾气闷地搁下茶杯,突然感到一闷,随后痛苦地捂起胸口。

一张纸条悠悠落到桌上,她咬牙把纸条拿过来一看,脸色逐渐凝重。这纸条上面写的东西无非关于这活人炼尸的事。

活尸若受九天玄火符箓所伤,伤势不及时控制,则会一点点被侵蚀而亡,彻底得消亡。

陆邢台已帮她暂时控制住伤势,可若不找到根治中法,她只有死路一条了。

王银蛾把纸条烧毁,脑子里纷纷扰扰,有活尸的事情,有梁月庭的事,也有今晚妖怪的事。她总觉得,这妖怪是故意引她落入圈套,究竟陆邢台为何要这样做?明明她已经被控制在他手下,为何还要这样对她?

走到卧房里,余光瞥见桌上的医书,书签被吹到地上。王银蛾把它捡起来,打算重新插进书里,可一拿起医书却愣了。

医书靠后面的某一页上记载着活尸的事情,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王银蛾抱着医书坐到椅中,默默啃起来上面晦涩难懂的字眼。一直到天亮,她眼里终于露出兴奋的光芒。

古医书记载,活人若阳寿未尽,被有心人炼成活尸,则跳脱三界法则,不生不灭。但因其存在违背天地法则,仙门弟子见之诛之。心怀仁爱之心的原始天尊知晓此事后,便创下往生丹,可使阳寿未尽的活尸死而复生。

现今,她受了九天玄火符火焰灼伤,也只有往生丹这个法子可以救自己。

王银蛾把医书小心地收好,深呼吸了一口,这才走出房门。不管日后如何,不管要付出何等代价,她也要拿到往生丹——

门外人声嘈杂,想来是隔壁院子的死尸被发现了。王银蛾垂下眼睑,默默地打水洗漱换衣,然后推开门,看向挤在隔壁院门口的人群。

衙门的人已经进院搜查情况,一些白衣弟子也夹杂其中,看模样轮廓应该是昨夜伤她的那批仙门弟子。清了清嗓子,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围观的人群以为她不知情,急忙解释:“王大人,你不知道?这老刘家死的可惨了……”

听完这些,王银蛾温声安慰:“这件事自有朝廷出面查明,给大家一个公道。放心吧。”

“这如何能放心?我听说了,是妖怪作乱!”

恰逢几个硬挤进去的仙门弟子走出院门,摇摇头:“全死光了,被妖怪吸干了血液。”

“少侠们,那这可怎么办?”一时间,人心自乱惶恐不安,人群竟然跪了一地。

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仙门少年突然拍手,指向王银蛾道:“奇怪,这附近的几户人家都死了,怎么你还活着?”

“记存,莫要胡闹!”

另一个仙门少女也点头附和:“三师兄,这的确很奇怪啊。”

“啊这——”

眼看人群看向自己的眼神有所变化,王银蛾不慌不忙地笑了声,那些人竟然瑟缩了下身体。真是胆小若鼠!

“我,我当然不会有事。”

她的语气实在坦然,一时间,让众人不知所措。眼锋一转,王银蛾道:“实不相瞒,昨晚我看见一道黑影飞掠而过,便推门察看情况,然后就听见隔壁院子响起惨叫。”

“你不怕?”那位三师兄怀疑地看过来。

“你们看。其实,这些是我师父他们留给我保命的符箓,不过我没有仙根,所以对付不了妖怪。 ”

王银蛾用另一只手掏出一叠符箓,这些可都是梁月庭和王清源留给她的保命宝贝。

“有妖怪出没,你为何不叫你师父来?”

“师父他老人家出门办事,没个几天回不来。我之所以平安无事,皆是因为我屋里有法阵,保命而已。 ”

几位仙门弟子一听,不由得面露轻松,向她一拱手道:“我们还有一事想问,姑娘可曾看见那妖怪的模样?”

王银蛾摇头:“当时我正在看医书,妖怪跑得太快了,没看清。”

“算了,三师兄,我们还是在受害者院子里继续查线索吧。”

“多谢姑娘。”

王银蛾微微一笑,转身锁上院门,打算去刑部当值。

这时候,衙门的人刚好出来,喊住她:“王大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您恐怕得让我们搜搜院子。”

“有搜查令吗?”王银蛾脚步不停,“另外,容王某多嘴一句,这事我还是建议交给那些仙门弟子去查吧。”

到了刑部,王银蛾按部就班,可手背上那灼人心神的伤痛愈演愈烈,拉开衣袖一看,伤口竟有腐烂征兆。若是被仙门人发现,自己可就玩完了。而且梁月庭也只去几天就要回来。

这边妖怪祸乱的事情尚未解决,另一桩麻烦又到了。

下午,沈府的小厮偷偷摸摸地跑到刑部来,拉着她到一处静谧的角落,把一封信交给她手里。

“大人,您和大小姐素来交好,请一定要救救大小姐!”这小厮语气焦灼,像是有十分要紧的事情。

王银蛾瞥了他一眼,便打开信看了看。

眼里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又迅速恢复平静,她把信撕掉用火符烧尽,语气也变得严肃:“你家小姐现在是被关在家中吧?”

“是,是的。”

“这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小厮迟疑了瞬,出声问:“大人,您有没有话要和大小姐说?”

“嗯?没有。”说完,自己已扬长而去。

信上说,沈微经要被沈丞相送到宫里当老皇帝的妃子去了,所以向她来求救。眼下,琴情并不在这里,她也无法得知沈府里面的情况。而且这个送信的小厮究竟是何种来头?

按耐住心中疑惑,王银蛾开始处理手头繁琐无趣的公务。

一直到傍晚交差,这才起身离开刑部衙门。王银蛾先去了一趟连城侯府,打算先把九天玄火符弄出的伤口处理掉。

可是,陆邢台却告诉她:“依你现在的身体,这伤势无法治愈。”

“那可有法子遮掩住?”

陆邢台正躺在软榻里,身上盖着一张雪白毛毯,闻言笑了笑,却露出点疲惫之态:“你是怕梁月庭回来发现。”

王银蛾挑了下眉,没有否认。

“罢了,既然没有法子治疗伤口,也就只有一个办法了。”说着,陆邢台眼中波光流转,透出点不怀好意,“你把伤口割掉,再涂上一层新鲜的人血,那九天玄火符的威力就会消散。”

王银蛾扭头看向他:“真的?”

“你既然人都在这儿,那便处理掉伤口吧。”

纤薄锋利的匕刃在蜡烛的火焰反复游移数回,然后慢慢靠近腐烂发脓的伤口,眼一眨,匕刃扎进肉里。

身体一阵颤栗,王银蛾脸上冒出冷汗,神情却越来越坚定,等匕首割掉那些腐肉,立刻用布巾浸染碗里的新鲜人血,涂到伤口上,再上伤药包扎好。

王银蛾跪坐在软垫上,忽然想起什么来,擡头问道:“陛下是不是快要选妃了?”

“你怎么知道?这皇榜还未贴上,你倒是消息灵通。”陆邢台爽快地告诉她内情,随后,嘴角勾起一抹讥讽,“这老皇帝最近催我炼丹催得紧,恐怕是年纪大了。”

王银蛾面不改色地补上一句:“陛下今年也已五十六,正常。”

陆邢台笑睨她一眼,忽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摆手让她出去。

“我也该休息了,你走吧。”

王银蛾退出正屋,心里却记挂着沈微经的事。沈丞相明摆着铁了心要送自己女儿入宫,这事可不好办,再说她当初已提醒沈微经,如今就算不做什么,也不算欠她。但是,沈微经毕竟待她不薄——

不知不觉逛回院子,一擡头,却见早上那几个仙门弟子守在门口,王银蛾差点吓掉了魂。

“你们几个待在这里做什么?”王银蛾走上前,想要挥散这些人。

白日里那位三师兄,向她欠身拱手:“在下是离风门玄紫,他们是我的同门师弟妹们,记存、若英……”

闻言,王银蛾冷淡一笑:“你们是谁,与我何关?识相的,赶快离开。”

“王姑娘,话不能这样说,我们来找你是有事相求。”仙门弟子记存忙道。

若英上前一步,说明来意:“我们想进姑娘院子找找妖物的线索。”

未等王银蛾回复,突然若英皱眉看向她:“怎么有一股血腥气。”

王银蛾声音冷淡:“是我受了点伤。”

她本就不打算隐瞒伤势,如今被发现了,果断拉开衣袖给他们瞧。

见此,若英好心问道:“你怎么受伤了?”

“被一条狗咬了。”

“这可不好,得赶紧医治啊。若英,快来给她看看!”

“噗,我骗你们的。”看着这几个仙门弟子惊诧又担心的表情,王银蛾再也忍不住,呵呵笑了两声。就在一众脸微红的弟子中发话了:“你们要找线索,就进来吧。”

若英道:“姑娘,你的伤真不要紧么?”

“我没事,刚才已在医馆包扎了。”

这些个仙门弟子在院子里东找找,西翻翻,拿着佩剑在这里戳戳那儿戳戳,可最后还是一无所获。脸上不由带起一丝沮丧,向王银蛾拱手拜别。

等人走后,王银蛾慢悠悠地把大门关上,随即脸色抑制不住地发白。这伤口真是要人命——

有关沈微经的事,王银蛾觉得不能再坐以待毙。她得先弄清楚情况,才好做下一步打算。遂写了一封信,让信鸽送去沈府。收好笔墨,王银蛾闭上眼,静静地沉思片刻。

不想,那信鸽飞到半空,被一支箭矢贯穿。侍卫捡到信鸽的尸体,马上有条不紊地把信送到一间书房里。

“老爷,信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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