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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将军又道:“将军,新军枪多炮多,军纪严明,十分厉害。在吉林,新军仅一轮火炮齐射,就令吉林将军数万兵马投降了。”
费扬古不屑道:“那是因为允祚用卑鄙的手段抓了佟保,致使其兵马群龙无首,这才一触即溃。”
盛京将军还要再劝。
费扬古打断道:“本将在西北征讨准格尔时,见识过新军的厉害,也算熟知他们的战法。在据守、攻坚时新军确实厉害,但也并非没有弱点。”
盛京将军来了精神,拱手道:“请将军赐教。”
费扬古走到棋盘,拿了几几颗白棋道:“新军作战,首重正面,战线最前方是列兵,以排枪三段击迎敌。后方是火炮,多架于高处,以炮火相佐,两翼是骑兵。这样的阵型,正面火力极强,但侧翼就十分薄弱,而后方就是其死穴。在准格尔交战时,每战,新军都要友军护住两翼,方可迎敌。
剧本将所知,此次齐齐哈尔扩军,三万六千新军一大半都是新兵,士气本就极差。若是趁其行军之际,以骑兵快速冲击其军阵,必能将其一举击溃。”
盛京将军不再言语。
天明后,六千步军自奉天府出,浩浩荡荡向北而去,直指齐齐哈尔。
新军探知此消息,顿时有些慌乱。
几个时辰后,新军也分兵两路,一路由谷行率领北上,防守齐齐哈尔,另一路则留在了原地。
盛京城郊,一处山坳中,一身正白旗棉甲的费扬古听闻此消息大笑。
他的身后,是一万八旗铁骑。
盛京将军问道:“将军何故大笑”
费扬古道:“面对骑兵,步军唯有合兵一处,结成军阵,才有一战之力。而敌军主将竟敢分兵两处,这是自寻死路。”
费扬古看了眼天色:“传我军令,全军睡觉修整,天黑之后北上追击敌军。”
入夜。
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
费扬古从帐篷中走出,脸上泛起得意笑容。
新军枪械、火炮,一律用火绳激发,在准格尔时,一旦遇上下雨天,新军便集体哑火。
他选中夜晚行军,也是看准了晚上会下雨的缘故。
趁着夜色,一万八旗兵偷偷离开藏身的山坳,北上追击新军。
黎明前,在西丰围场附近,费扬古见到了新军大营。
此地地形平坦,距辽河大约三里余,植被以芦苇、针叶林为主。
新军内兵种划分很细,有专门负责安营扎寨的工兵。
故而新军的营寨都极为坚固,木墙半丈高,外有近一丈宽的壕沟,内柔尖刺,营门两处,入口摆有拒马,营内篝火无数,极为明亮,营外探马来往不绝。
而且为了修筑营寨,周围的林木被砍伐了不少,芦苇也被拔出,方圆五里内,视野都很空旷。
费扬古一看这营寨,就知道袭营极难,恰好此时雨也停了,便暂且等待。
到了早上,新军做饭,而后拔营启程。
此时天空又渐渐下起雨来。
关外的夏天,雨水也不少。
费扬古知道自己机会了,趁着新军收拾营寨,尚未列阵的混乱之际,他指挥一万骑兵杀出。
新军的探马很快便发现了这只敌军,发出警报。
但骑兵马速何等之快,警报发出没多久,八旗兵已经奔至新军阵前不足五百步。
新军多是新兵,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加上步军本就对骑兵有天生的恐惧,顿时慌作一团。
有些老兵,则拼了命的将马车绑在一起,组成车阵阻止骑兵冲击。
八旗兵如一只展翅的雄性,费扬古冲在最前,就如雄鹰的尖喙。
转眼,八旗兵已冲进了两百步内。
车阵刚拼出些许,大量的新军士兵暴露在无遮无拦的旷野中,在什长的喝骂下,哆哆嗦嗦的装填火枪。
他们练了几个月的军阵,此刻七扭八扭,乱成一团。
一百步内,新军终于装填完毕,开始射击,只是混乱之中,枪开的零零散散,有人开枪快些,有人开枪慢些,根本没有三段击的样子。
几轮射击,八旗兵只倒下百余人。
五十步内。
八旗兵放平弯刀长枪,马速催动到了极致,大地震颤不止,如地龙翻身,耳边响起震耳欲聋的喊杀。
只见新军士兵不再射击,纷纷给枪械装上刺刀。
十步内。
第一排的新军士兵几乎全线崩溃,哭爹喊娘的丢枪逃跑。
费扬古脸上浮现笑容。
瞬息之间,八旗铁骑装入新军之中,如海东青的利爪,轻易的刺透了猎物的皮肉。
无数新军士兵连哀嚎都来不及发出,便被铁蹄踏过。
骑兵的弯刀砍得卷刃,长枪更是早就脱手。
场面陷入一面倒的屠杀。
第六百五十七章 莫名的惨败
费扬古一连手刃七八人,杀的热血沸腾。
新军不着寸甲,杀起来如砍瓜切菜一般轻松。
只是,杀着杀着,费扬古发现自己已经杀不动了。
新军手上的长枪加刺刀虽然样子愚蠢,但对骑兵也极具威慑。
近四尺长的刀刃,用上好精钢打造,上有两道极深的血槽,捅向哪里,都是血流不止,战马只要中一刀便会吃痛将骑兵摔落马下。
而八旗兵的棉甲,在刺刀面前,防御力也几乎为零。
人只有被捅上一刀,几乎立刻便会失去战斗力。
偏偏这些新军用刺刀的把式极蠢,就以踏步刺杀一招为主,简直就是以命相搏,而且火枪装了刺刀,长度跟长枪不相上下,八旗兵入阵之后都用马刀,武器长度上也不占优势,八旗兵渐渐也难以招架。
冲入新军军阵之后,八旗兵马速渐失,屠杀的势头渐渐停了下来,反而成了拿着刺刀的新军占了上风。
费扬古见状,立刻大声命令麾下亲兵向新军中阵猛冲,只要能将新军军阵撕开一条缺口,新军必然惨败。
可就在这时,亲兵叫喊道:“将军,看身后”
费扬古回身一看,只见远处一片巨浪袭来。
那巨浪离得进来,费扬古才发觉,原来是新军的骑兵,他们人靠人马贴马,排成一线,整齐无比的冲锋而来。
虽然人数不到千人,但紧实的就像一个死死攥紧的拳头,以排山倒海之势而来。
新军二师,共一万八千人。
八旗兵共一万人,人数并不占优。
根本分不出兵再对付后方来袭的骑兵了。
千钧一发之际,费扬古拔出弯刀,命令亲军不顾一切,冲击新军中阵。
只要新军中阵被撕开,周围的新军步兵就会飞速溃退,那不到一千骑兵,自然也就不足为虑。
场面顿时陷入鏖战。
千余新军骑兵,如一柄重锤,狠狠砸入八旗兵的阵型中。
将不可一世的八旗铁骑砸的血肉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