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1 / 2)

王大娘眼神复杂地望着她,久久不语,王婆子显然也呆住了,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平日里那受尽委屈也只往心里咽的孙女。

秦筝拧眉:“所以你要嫁给林尧,只是为了报复那些人?”

王秀嗤笑:“不然你以为我是何云菁那个蠢货?你们当个宝的男人,在我这儿屁都不是!”

秦筝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王秀可恨可憎,半点没有自知之明,但她走到如今这一步,把弄得自己声名狼藉,竟然只是为了报复曾经打压欺辱过她的人。

说她蠢么?确实蠢,但也挺可悲的。

秦筝问她:“你觉得你现在报复到了吗?”

王秀眼底全是狰狞的恨意:“想笑话我笑话就是,别说这些来恶心人,你不过仗着这张脸罢了,没了这张脸,你什么都不是!又比我好上多少?”

她轻嗤一声:“哦,还比我会投胎些。”

秦筝没理会她的嘲讽,轻抬眼皮:“你说你出生不好从小被编排,我和阿昭进了匪窝,没被你编排么?别把什么都归咎到身世上。没有这容貌,我也还有旁的本事可以傍身,你以为寨中人唤我一声‘秦师傅’,是因为什么?”

王秀嗤笑:“在黄泥里打滚也叫有旁的本事可以傍身?人家看在你男人的份上抬举你,你还当了真?”

王大娘喝道:“你那浅眼皮子也只看得到这些,山下的栈桥是军师夫人修的,昨夜后山运粮的索道也是军师夫人建的,不然你以为你闯下的祸事能这么快就摆平?”

王秀满脸的嘲弄一僵,秦筝做的其他事,压根不是她能接触到的层面,她一直以为,秦筝只是会烧制点砖瓦而已,寨子里不少人去学艺了,从此对她感恩戴德,王秀不觉那是什么了不得的本事,也一直嗤之以鼻。

甚至觉得秦筝回来后,她夫婿没有半点薄待她,也只是因为她这副顶好的容貌。

修桥筑道,这些对王秀来说太遥远了,在她看来,那也不是女人能干的事。

在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和秦筝的差距,不是容貌上的,是一些更深层次的,她无法理解也永远没机会接触的一些东西。

王大娘对她失望至极,却还是说了句:“人活在这世上,每一口气都是自己挣的,你成天怨这个怪那个,二当家死了,何丫头不也过得好好的?”

像是支撑着她走了十几年的那股狠劲儿一下子散了,王秀呆呆坐在原地,王婆子抱着她只一个劲儿地哭。

今日说是来王家慰问,最后这般收场,委实是谁都没想到的。

……

回去时,王大娘见秦筝兴致不高,宽慰她:“王家那丫头是疯魔了,她那些疯话你别往心里去,她干了这么多腌臜事,回头我禀了寨主,往后祁云寨也没她们祖孙两容身之地了!”

秦筝只道:“她做的事,您如实向寨主说即可,我同她的恩怨,那一巴掌打完就两清了,您不必为了我向寨主多说什么,她做错了事,受她该受的惩罚便是。”

王秀走到这一步,有身世和成长经历的外因,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咎由自取,被她害过的人不在少数,秦筝不同情她,也不可怜她,她做的那些事,甚至都难让秦筝再掀起半点情绪波动。

唯一让她深思的,是王秀最后坦言自己费尽心机做的这些事,只为了掌权报复那些曾带给她伤害的人。她把一切都豁出去了,想到的往上爬的方式却也只是嫁个有权势的男人。

愚蠢么?但对这个时代的女子而言,似乎又再正常不过。

如果说原书中太子妃被泼上污名遭万人唾骂,是这世道对女子最残忍的迫害,那么王秀则让秦筝看到了这个时代大多数女子思想上缠起的厚茧。

再聪慧明理的女子,也难挣脱大环境上那条条框框的束缚,越了线就像是被刃线切肤锯骨。

而那些最底层卑如尘埃用尽力气去生存的女子,甚至连努力的方向都找不到。

秦筝以一个普通旁观者的身份,感慨完了也就感慨完了。

可她如今的身份是楚国太子妃,有朝一日楚承稷若复国成功,她将同楚承稷比肩这天下,以一个当权者的身份,依然只是感慨么?

秦筝一遍一遍地问自己,心底那个答案也就愈发清晰。

第58章 亡国第五十八天(捉虫)……

正午的太阳隐进了薄云里,挂在天上只似一个白影。

上午的练兵已经结束,演武场内外随处可见席地瘫坐着的人,个个额前都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子,面皮绯红。

楚承稷从点将台上走下,接过亲兵递来的帕子随意擦了擦脸上的汗。

亲兵道:“军师,山脚下官兵又开始叫阵了,已经骂了一个上午,要不要让堰窟那边杀杀他们威风?”

楚承稷道:“不必,最迟今晚,上下的官兵就会撤离一半。”

算算日程,朝廷的调兵令,再怎么今日也该抵达青州了,沈彦之撑不了多久。

他将帕子丢给亲兵,正巧赵逵过来寻他:“军师,寨主找你。”

楚承稷点了头,又道:“下午我就不过来了,你带着他们练这两日学的枪法。”

赵逵抱拳:“得令!”

演武场外搭了个临时用的棚子,楚承稷过去时,林尧正在同一个亲兵交代什么。

见楚承稷来了,林尧对那名亲兵道:“你先下去吧,让暗线们把各山头的首领都盯紧些。”

亲兵领命出去了,楚承稷拉开一张椅子坐下,问:“可是寨中又出了什么事?”

“没有,我怕那些个老奸巨猾的还有二心,让我们那边的人时刻盯着。”林尧看着坐在自己跟前楚承稷,一身布衣也依旧掩不了他通身清雅贵气。

昨晚廖老头回去后,林尧自己一晚上都没能再睡着,深思熟虑了一夜,决定还是把话敞开了说:“今日找程兄,其实是有件事在心底憋了许久了,一直没找着合适的机会同程兄开口。”

“我林尧这条命,是程兄冒死救回来的,那会儿我就想让程兄当我祁云寨三当家,只是程兄婉拒了,我知晓程兄乃人中龙凤,小小一个祁云寨于程兄而言大抵也算不得什么。”

“但如今这支队伍,是程兄一手拉起来的,粮草兵器也是程兄花了大力气弄回来的,举事后,首领无论如何都得是程兄,我林尧没那起义带兵的本事,也没有程兄的远见和谋略。若不是程兄镇着,只怕各大山头的人不服我的多了去了。”

“我就是一粗人,只想着和手底下的弟兄们有酒喝酒,有肉吃肉,若能上阵杀敌护卫一方百姓就再好不过。不管程兄举事后是自立为王,还是带着我们投奔明主,我林尧都会带着祁云寨的弟兄们誓死追随。”

楚承稷略微诧异地扬了扬眉,轻扯了下嘴角:“这支队伍虽只有几千人,但已初具雏形,我既将它交与了寨主,寨主且带着就是。很快就有一场硬仗要和官府打,赢了,往后还会有数万人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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