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1 / 2)

然而这次,包打听严列却让她失望了,“这事在玄黄殿是个禁忌,谁也不敢在那里提起玄黄殿主的伤心事,我也没打听到。”

元婴真君的神识自然可以覆盖整个玄黄殿,秦月霄伤到的是修为,又不是神识,万一偶然一巡视,听到自家弟子在背后说她的小道消息,还不得一气之下把人给拍成肉饼啊?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秦月霄就是在两三百年前的时候受伤,从此久患沉疴、痼疾难除的。”严列信誓旦旦,“具体原因之所以不可考,一方面是因为她是元

婴真君,没人敢说她的痛处,还有一方面就是因为,她受伤的那段时间,整个沧流界乱成了一锅粥。”

“乱成一锅粥?”虞黛楚微微怔了一下。

“不错。”严列说起这些打探来的消息,倒有点沉稳可靠的样子了,“两三百年前,血海和极乐天宫其实打起来过——就为了争这个沧流界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魔门第一宗。”

“两三百年前……”虞黛楚细细想了一会儿,“是因为无垠血海炼成了真正的护宗血海吗?”

她虽然用的是疑问句,语气却极其笃定,仿佛已经可以确定自己的话就是正确的了一样。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在血海炼成之前,这沧流界虽然把极乐天宫与无垠血海并称两大圣地,而这两大圣地的实力也相差不多,但论起声望,还是极乐天宫要高上许多——师姐,你也知道,这些魔修虽然没什么道德观,但有的东西还是和我们相通的,对于源远流长、来历深厚的传承,还是有本能的敬畏。”

在这方面,沧流界比起擎崖界,反而更有敬畏之心,毕竟,沧流界的魔门是当真同出一源,擎崖界的道门却是花开无数。极乐天宫作为当年那位魔门传道大能的道场,对于整个沧流界来说,自然有着有如圣地、祖地般的地位。

纵不怀德,总也畏威。

“不过呢,等到血海历经千万年、无数代共同戮力炼成之后,无垠血海便声势大涨,对极乐天宫大加挑衅,试图做这沧流界的真正主人。”严列说到这里,摊了摊手,“那次大战,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既是放在这残酷的沧流界,也是绝少有的惨烈,死了数不清的人。”

由于对这个陌生而残酷的世界完全没有多少归属感和认同感,反而生出些排斥来,严列说起这样惨烈的历史来,简直像是玩游戏时的一段背景解说一般轻飘飘。

“反正,那此大战持续了有近百年,大家都是元气大伤,也没能分出个胜负来,便好生修身养性,暂时和平共处了。”

严列说完他了解到的事情,随意道,“也许秦月霄就是在那场大战里受了重伤,伤到了根基,这才沉疴痼疾难去,就此停滞不前的吧。当年的那些魔门修士,

多半都死在大战里了,剩下的,也是死的死散的散,两三百年下来,还能知道当年的事的人可不多见。”

——反正严列这个包打听是没遇见。

他这猜测虽然有几分无责任胡猜的意思,然而细细想来,却也多半对得上。若非如此,只怕也很难解释当年叱诧风云的顶级大修,究竟是为何忽然跌落。

“出于某种原因,秦月霄会对我特别在意。”虞黛楚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对着严列缓缓说道,“她既然觉得自己已用因果誓束缚了你,那你便不要辜负这份信任。”

——神特么不要辜负这份信任!

严列狐疑地望了虞黛楚一眼,他这位任务目标总是能冒出点奇奇怪怪的点子来,同时集谨慎、傲慢、沉着和天马行空于一体,让人有点招架不来。

“你只管去向秦月霄说,我在这青丘殿中过得很好,只是有点闷,想去别的地方走动走动。”虞黛楚轻声说道,“再问她,玄黄殿中的金龙,最近是否有苏醒的迹象。”

“金龙?”严列愣了愣,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原来玄黄殿的护道灵神,是条金龙啊?”

他只是轻声感慨这个发现,对于虞黛楚的要求,甚至连一句都没有说。默认便是照做。

严列搓搓手:从今天起,他就是玄黄殿在青丘殿的卧底了,有点小激动呢。

“还有一件事。”虞黛楚还没说完。

严·二五仔·列摩拳擦掌,“师姐还有什么吩咐?”

“你去找厄朱,就说,我和玄黄殿主秦月霄暗通款曲,不知道究竟在图谋什么。”虞黛楚微微一笑,在严列期待的目光里缓缓说道。

她的话音落下,严列的目光,也从期待,猛地化作了懵逼。

***

极乐天宫主殿中,萧沉鱼立在宫室墙壁前,缓缓踱步,似乎在专心欣赏着眼前的画作,半点目光也没有投向背后。

“我听秦月霄说,你将她看中的弟子截胡了?”但她开口,却直指厄朱。

“不过是一个弟子罢了。”厄朱立在她身后,神色显出几分意兴阑珊的无趣,好似觉得与她说话极其没意思,然而尽管如此,他还是好声好气,“在咱们魔道之中,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谁实力强,自然是谁说了算。

这也值得宫主特意把我找来吗?”

——再好声好气,也难免透出阴阳怪气。

这倒也不能怪厄朱脾气不好,毕竟,几天之前,萧沉鱼便一道传音给他,将他从与虞黛楚的第一次正式见面中拉了出来,朝他吩咐了一大堆事,这也就罢了,这才没几天,又把他叫过去,却是问起这样的小事。

——即使虞黛楚的气运强些,也不过是个金丹修士罢了,至于这么大张旗鼓吗?

“我听她说,你截胡的那个修士,是个气运强盛、如日中天的女修,堪称我魔道气运之子,堪当我极乐天宫神女,而你在人前,也曾叫过那小女修神女,是也不是?”萧沉鱼依旧没有回头,凝视着眼前的画作。

整个极乐天宫主殿墙壁上,都画着浓墨重彩的壁画,光华靓丽、华美无双,灵光氤氲,堪称是真正的灵画,每一幅都有所加持,望之绮丽,透着浓浓的极乐天宫色彩。

在造型和外观研究上,极乐天宫堪称做到了极致,即使在这酷烈的沧流界里,也能做到真正的美。这也就难怪极乐天宫的威望经久不衰了——单是实力强大也没用,宣发得更上啊。

然而,这华美绮丽之下,细看去,每一幅都是鲜血淋漓。

举杯畅饮的,觥筹交错间,倾洒的是朱红的血;歌舞升平的,衣袂翩翩里,扬起的是带着笑意的人头。

“她不过是个普通女修,怎么就能叫做神女了?”厄朱试图耍无赖蒙混过去。

“是吗?”萧沉鱼回过头,静静地望着他。

厄朱没有答话,只是收拢了神色,淡淡地与她对视。

目光交错里,似有刀光剑影,然而杀机肆意下,谁也没有动哪怕一根眉毛。

“血海又有动静了。”许久,萧沉鱼缓缓道,“倘若你比秦月霄更派的上用场,我自然不会站在她那边,但你若是无法比她强——哪怕仅仅只是和她一样,我也必然不会优待你,你明白吧?”

倘若是放在擎崖界,一门掌教居然对着同门说出这样严重违背“公平公正”原则的话来,那是当真不想再干了,绝对会引起宗门内其他修士的渲染大波,然而放在沧流界,放在魔门之中,却显得理所应当。

就连被警告的厄朱,也觉得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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