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1 / 2)

萧沉鱼:极致端水大师。

然而,她自己心里清楚,而眼前的两个人却未必清楚。秦月霄很清楚萧沉鱼对自己其实并没有偏袒,还是一个冷酷权衡利弊的魔修,而厄朱则认为萧沉鱼一定会帮着故交秦月霄,两个人都对她无比警惕。

目光停在她身上,紧紧地盯着她,只等着她说点什么。

萧沉鱼淡淡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宗门内,同门之间大打出手,成何体统?”

她问完,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晃了一圈:

按理说,秦月霄被厄朱打断了关键的机缘,算是弱势的那个,然而厄朱在斗法中显然落入了下方,也能算是弱势的那一方。

这一来一去,倒是不好端水了啊。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萧沉鱼思忖了片刻,朝着厄朱问道,“你刚刚从宗门外回来,不来找我复命,为何反而来找你秦月霄师姐,打断她的机缘?莫非是视我于无物,视宗门法度为无物?”

这样冠冕堂皇的话,也就只有萧沉鱼这样的掌教说出来,才不会引人发笑了——谁敢笑萧沉鱼?就算真的有,她一巴掌下去,再也没有了。

“宫主,是秦月霄先闯入了青丘殿,带走了我的弟子。”厄朱早就在着等着,看见萧沉鱼率先把话头抛给他,心道一声果然——他是真的毫不意外,萧沉鱼和秦月霄的关系好,他早就有所耳闻,也

早就知道萧沉鱼对秦月霄的偏袒,现在二话不说,先把斥责放在他这边,实在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倘若宫主早早叮嘱我,我一定不会来打扰秦师姐的——我只是太生气了,从来没有人强闯青丘殿。”厄朱垂下头,淡淡道,“至于打断秦师姐的机缘,我实在是没有想到,倘若秦师姐愿意和我好好说,找到我的弟子,我亲自帮忙安排护法,这样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你强闯青丘殿?”萧沉鱼仿佛是头一次听说了这样的事情似的,长眉一挑,朝秦月霄望去。

“我也是没有办法。”秦月霄一直望着厄朱冷笑,等到这人茶里茶气地说出什么“倘若你和我好好说,也就不至于发生这种事”,隐含着“我就是故意的”的意思的话来,她眼底露出无比冷然的光芒来,杀机毕显,仿佛当场就要将厄朱就地格杀。

然而当萧沉鱼把目光投了过来的时候,这高傲雍容、杀机纵横的女修,却忽然微微一垂头,露出半张光洁美丽的侧脸来,显得格外脆弱和楚楚可怜,“虞黛楚对我和玄黄殿来说,是真的非常重要,厄朱师弟一直不愿意将她送给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都怪我,没有和厄朱师弟说清楚,怪我太急,总想着倘若能让虞黛楚唤醒护道金龙,天宫的实力便能大大增强,也许就能将血海那些杂碎的气势压下去了——我总是不死心,总想着重新恢复本宗昔日的荣光,让厄朱师弟生气了,我真是有罪。”

谁还不会茶艺了?当年秦月霄和萧沉鱼一起在极乐天宫做茶艺大师的时候,厄朱还不知道在哪呢。

秦月霄心里冷笑,只是垂头,什么也没有再说,静静等着萧沉鱼发话。

厄朱也是第一次见识秦月霄这样的一面,他一向以为秦月霄是个本性刚直,锋芒锐利而很少拐弯的人——倘若不是自命清高,秦月霄也不至于在实力难以寸进之后,于玄黄殿之中闭门不出、沉寂两百多年了。至少,倘若是厄朱遇到这种事,只会更加到处逢迎,试图攫取一线生机。

厄朱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开裂:

原来,秦月霄也是会茶的。

“宫主,不管你信不信,我是当真一片公心。”秦月

霄垂下头说了几句,忽然又抬起头来,望着萧沉鱼,“虞黛楚身上的气运无比深厚,唯有拿来唤醒本殿金龙才是最物尽其用的,我纯粹是为了本宗后续与血海争锋、与擎崖界争锋而考虑,自然不会将这样难得的人才藏着掖着,宗门若是需要,我二话不说,便将她带来。但——”

她说到这里,斜眼睨了厄朱一眼,拖长了语调,“但是,我会如此顾及宗门的利益,有的人,却不一定了——明明享受着元婴真君万事顺心的日子,遇到好处,却要对着宗门藏掖,这样的人,可当真是不少。”

这样的人,还不就是在说他厄朱吗?

“秦师姐这话就太欺负人了,我让虞黛楚沟通九尾,不也是在为宗门的未来和实力添砖加瓦吗?怎么,只有你们玄黄殿的护道灵神金贵?”

厄朱冷笑。对于秦月霄的指责,他倒是没有多少害怕。且不说他本身就会将虞黛楚分享给整个极乐天宫——虽说是要等到他和虞黛楚有了一定默契之后。只说他有点私心,又能如何?

倘若秦月霄当真恢复了实力,厄朱不再是萧沉鱼之后最有资格做宫主的人,也不是与血海、擎崖界相争时最重要的力量,自然要夹着尾巴做人,寄希望于为自己争夺出更多的机会,然而秦月霄现在还是那个身患沉疴、不得寸进的修士,厄朱的地位无可取代,难道萧沉鱼还真的会为了他这一点私心深究?

——大家都是魔道修士,没这个必要吧?

不过,不在乎归不在乎,对于秦月霄这一番话,萧沉鱼究竟会怎么回答,厄朱倒也十分好奇,便微微冷笑,也不去看秦月霄,只管把目光落在萧沉鱼身上,好整以暇地看看后者在两人之间的倾向。

萧沉鱼究竟是会对老朋友偏帮到底呢,还是稍稍顾及他这个重要战力?

在厄朱和秦月霄仿佛小太阳电灯泡的齐齐注视之中,萧沉鱼沉默了片刻,终于缓缓开口。

厄朱和秦月霄紧紧地盯着她——

“月霄,这样的话,实在是太过了。”萧沉鱼长叹一声,好似透着无比酸楚,“虽说这些年来,血海猖狂,又逢苍穹将沉,实在是多灾多难之时,我这个宫主当的,无比愧疚,常觉无言去见祖师。

但,有你们这样贴心的师弟师妹相助,即使再痛苦,我也会坚持的。”

——搞得好像她这个宫主当得多难似的。

“你一贯是会和稀泥。”秦月霄冷笑。

“宫主夸我,我自然是无比感动的,然而,倘若宫主要夸我,却是和秦月霄这个似忠实奸的人一起夸,恕我不能接受。”厄朱也很不客气。

秦月霄&厄朱:拒绝端水!

两人目光灼灼,咄咄逼人,凝视着萧沉鱼,怎么也得从她这讨一个确切的说法来——这样一看,萧沉鱼这个宫主当得实在是没什么意思,想要敷衍一下,却被两个同门逼到这个地步,即使是擎崖界的修士看了,也会觉得她实在没什么威信威严可言。

但这是在沧流界,动辄生死的沧流界,倘若萧沉鱼这个宫主当真没什么话语权或是威严,秦月霄和厄朱这两个,没一个不是狠角色,又怎么会当场停手,听取萧沉鱼的猜度?只怕是该打继续打,谁来劝架,一起打!

现在两人咄咄逼人,等着萧沉裁决,萧沉鱼的威信已经可以算得上是非常之高了。

萧沉鱼左看看——厄朱,目前极乐天宫除了自己之外的顶级战斗力,在肉眼可见的未来里,既要战血海还要斗道门,是不可缺少的重要工具人;萧沉鱼右看看——秦月霄,与自己一路相斗走到如今的修士,手段和本领都数一数二,唯一差的便是一点运道,以后还想给一点帮助,让她成为自己的另一大工具人。

这两个工具人,每一个都很重要啊!

萧沉鱼仰天长叹:这年头,端水党,实在是不好当啊。

她微微蹙眉,在两人灼灼的目光里,轻轻叹了一口气,黯然神伤,“你们两位都是我非常信任的好友,我真的不想伤害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的,我也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秦月霄翻白眼。

厄朱(陷入沉思):我们极乐天宫真的有不茶的人吗?

“这样吧。”萧沉鱼重重地叹息,“既然你们都坚持要将虞黛楚留在自己的身边,一切的事情都是因为这个弟子引起的,那么,把这个虞黛楚的去留处置好,事情就不是问题了。”

好一个“把虞黛楚的去留处理一下,事情就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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