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节(1 / 2)

一众侍卫见马车动了,立马围过来跟在马车后面走。宫婢走过来,伸手把溅上泥泞的寒衣捡起来,惋惜的问:“皇后娘娘,您亲手缝制的,弄脏了如何是好?”

陆皇后苦笑:“给他送去,随便他怎么处置,总之给了他就是他的,不要让它再出现在本宫眼皮子底下。”

宫婢连忙点头,让小太监追过去。

陆皇后车驾缓缓从城门口进入,城门之上,三皇子眺望远方,声音里带了喜悦:“你说太子还能蹦跶吗?”

一身天青色衣裳的王晏之与他并肩而立,乌黑的缎发被冷风吹起,蒙上一层冷雾般的细雨。浅淡的眉眼带了点笑,衬得整个人越发薄凉缥缈,“人只要没死都能蹦跶,我病重了十来年现在不照样好好的,还把他给废了。去皇陵只是暂时的,他身后还有金吾大将军、钱尚书、刘御史……说不定十年后,你我都得匍匐在他脚下任由他宰割。”

马车和远山连接,冰冷的雨像是没有尽头。

城门口传来兵士的呼喝声,三皇子眸中杀意蹦现:“那就把太子党一个个拔除。”

王晏之嘲讽道:“在国子监时不好好读书,釜底抽薪没学过吗?他们在京都,有那闲工夫一个个去折腾,不如除去荒凉皇陵里的太子。”

三皇子询问:“父皇会不会追究?”

王晏之侧头看他:“太子去了皇陵后心生愧疚,内心煎熬下自缢,怎么追究,追究何人?”

三皇子忽而笑了,“王晏之,你够心黑的。”

王晏之:“三皇子还是快些动手,赶在二皇子回京都前把这事解决了。”

三皇子丝毫不在意:“李清翊就是个愣子,心眼直不讨喜,他母亲不过是个婕妤,外家也无根基,本王怕他做什么?”

“皇上似乎也不喜三皇子。”王晏之直接戳他痛处,“从前我也只以为三皇子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没想到也是个有心机有手段的,你怎知二皇子不是在藏拙?所以动作快点!”

他那个二皇兄也是在藏拙?

王晏之撑着伞走远,三皇子依旧站在城墙上若有所思,最后所有的思量都化成狠厉:王晏之说得对,只要人没死都有可能蹦跶,不管如何,先弄死太子再说。

——

废太子被发配到皇陵十日后,王晏之带着薛如意悄悄出了城。天蒙蒙亮出发,午时正好到皇陵。

冬日百草凋零,沿途老树寒鸦,皇陵四周虽有不少郁郁葱葱的松柏,但还是掩盖不了满地的枯黄萧条。守陵的只有两个被放逐的老臣。年岁久了,早已枯瘦干瘪,老眼昏花,连薛如意和王晏之两个大活人从小路绕上来都没瞧见。

皇陵东边有几座年久失修的破屋,老旧的门紧闭,看不出人气。丁野和浮乔先解决了负责看守皇陵的一列侍卫,薛如意带着王晏之从侧面翻墙而入,一进去就瞧见往日的端庄的太子妃在院子里洗衣服,天寒地冻的,养尊处优的双手不过几日就红肿不堪。

遣到皇陵自然是来受苦的,不可能有奴仆使唤。

太子妃瞧见他们惊讶了一瞬,有些暗沉的眸子泛出点光来,站起来也不敢靠近,急急的问:“王世子,薛县主,你们来可是父皇有带什么话,或是原谅殿下了?”

薛如意摇头:“我们只是来看看你们。”

太子妃眸子又暗了下去,薛如意问:“其他两位侧妃呢?”

太子妃慢吞吞的回:“留在上京城殿下的别院了。”她是太子妃必须得跟着,她也心甘情愿的跟着。

“那太子呢?”

“在屋子里。”太子妃丢下衣裳刚转身就被薛如意一掌劈晕了。

薛如意把人扶进了空着的屋子,放上床榻拉好被子盖好。

她出来时悄悄往主屋靠近,透过破损的纸墙往屋子里看。太子一身布衣身板笔直正对着她盘坐在案几边上。那矮几破旧还能瞧见桌角破损了些,桌上摆在一副笔墨,宣纸的上字迹丰润好看,亦如太子的表象。

背对着太子坐着的是王晏之,浅绿色的簪子束发,墨发披散在青袍上。光是一个背影都让人想到翠松修竹,好看让人心情舒畅。

薛如意强迫自己目光从他背影上离开,认真听俩人的谈话。

屋子里,废太子把手上的笔搁下,眉目并没有多少戾气。而是看着对面的人,慢条斯理道:“这几日孤想了很久,想得夜不能寐。孤在想怎么才几日光景,三皇弟一党就如此轻易的废了孤,什么事都安排的刚刚好。无论是三皇弟和镇南王的发难,还是陆相的突然不信任,亦或是母妃的背后捅刀,好像都有你的踪迹。”

他也不在意对面的人什么反应,接着道:“孤出发前,曾经见过金将军一面。他告诉孤,那日早朝的路上碰见了你,刘御史碰见了薛延亭、钱尚书被薛忠山拉去户部做账了。先前你和薛县主去户部就是为了偷账本?只是孤不明白,那账本不是还好好躺在户部吗?”

王晏之也不隐瞒:“户部的账册是如意默写的。”

太子哦了一声,呵笑出声:“薛家倒各个是人才!母妃那是薛夫人说了什么?”

王晏之道:“不是岳母说了什么,而是太子做了什么,惹陆皇后心寒吧?”

太子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第一次留在太子府就是为了留住孤不回东宫,好潜进去找信件,第二次才成功。你两次留不同的布料,就是为了让孤怀疑陆相和三皇弟联手?”

“太子猜到了为何还要问?”

太子嗤笑:“总要弄明白的,孤从小与你一同长大,你为何要和三皇弟一起算计孤?我们不是最好的知己吗?”他眸光直直的盯着王晏之,冷得可怕。

王晏之弯着眼笑起来,“知己?我可没有十年前就开始给我下毒,想置我于死地的知己。”他抬抬手臂,让对方看到自己病瘦的身骨,“被病重折磨十来年,每日咳嗽呕血,浑身每一寸骨头都疼,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等死。太子就是这样对自己知己的?”

太子脸色煞白,满脸不可置信:“你……不是肺痨?”

王晏之嘲讽道:“殿下,还不承认吗?你每年送过来的特供,送我新婚的同心佩、在枫树林截杀,你手腕上的齿印到现在还有……还要我怎么说?”

“我不傻,我曾经也是才惊上京的王家二郎……”

太子看着他这张脸陷入回忆。

王家的王晏之怎么可能傻,那是三岁能诗五岁能文,十岁御前行走,连中两元的王晏之啊。太傅最喜爱,父皇偏爱的王家二郎。

五岁就给自己当伴读,与自己同吃同住,学习的课业都一样。起先他觉得自己多了一个玩伴,有人能听他说心里话,还会偷偷塞吃的给他真好。

后来太傅经常夸赞晏之,父皇也格外的偏疼晏之,他觉得这是应该的,因为晏之确实讨人喜欢。

太子眼睛放空:“十岁那年生辰,孤去瑶华宫找母后讨要礼物,偷偷躲在床底下想吓唬吓唬母后,却听见母后和父皇在屋子里吵闹。母后把寝殿里能砸得都砸了,大声吼道‘皇上就是想让孽种登基是不是?’”

“俩人吵得很凶,父皇失手把母后杀了,母后倒在地上,还未闭上的眼还瞪着孤,额头是汩汩往外淌的鲜血。宫人请来魏太后,魏太后不仅没有责怪父皇,还给父皇出主意,对外宣称母后身染恶疾,突然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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