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二蹲在一边，脸上尽显沧桑，眼底充满了愧疚。
“俺……对不起父老乡亲们啊，这是要俺们乡下人的命啊，四百斤的粮……咋补得上？”
“粮是俺拉来的……上头要是问起来，大不了俺去顶罪。”
戚栋梁的话语里充满了坚定，和意气用事。
“你顶罪有什么用，人秦县长帮过你大伯妈的忙，还救过二娃的命……你这是把秦县长也给害了啊，你让老子怎么下去跟老戚家的人交代。”
说着，戚二痛心的指着戚栋梁鼻子骂。尽管都到这个地步了，他都没有怨天尤人，而是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苏玉看着这一幕，心里说不上的滋味。
按照戚二的想法，她们老戚家就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但苏玉看来，就是天生的‘烂好人’。
李向阳厚重的眼睛片下，双眼充满了无奈和无助，他开口打断戚家父子的责备。
“戚二叔，这事不能只怪大队长，他也是没办法的事，眼看村里出了人吃……到底还是乡亲们怕饿怕了，恐怕是还有人没还完粮。”
“那就开个会，让大家伙把粮还上啊。”
戚国理所应当的说，他认为很简单的一件事，被二叔和
栋梁哥说得太复杂了。
但，戚国不知道的是，他这句话让大家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向他。
“你傻就算了，你当大家跟你一样傻！”
苏玉实在看不下去，怼着戚国劈头盖脸的骂。
想她好歹也是个大佬，怎么教育人时，就这么失败。
几个大的还不如几个小的好教育，苏玉也有潜移默化下，为人处世，做人做事都在教育着戚富戚国戚民他们。
没想到的是，几人没有一个学到一点。
……
听着苏玉的骂声，戚国还委屈上了。
“妈，我说的是实话啊，要是告诉乡亲们这都是军用粮，大家肯定会还粮的，除非他们谁不想要命了。”
“二哥，饿跟死，你更怕哪一个？”
苏玉刚想开口教训，一直沉默不语的戚民，冷不丁沉声问道。
“当然是饿啊，肚子饿的时候，跟死也没什么区别。”
戚国大大咧咧说着，想起肚子里没粮的痛苦，他宁愿去死。
“让乡亲们还粮的事，不现实。”
听完戚民和戚国的话，戚富叹了口气，悠悠说着。
“确实不现实，乡亲们们退还这么多粮，也是咱们村的人都还有人性，要是换作别村的，估计
连一粒米都难看到。”
李向阳摘下眼镜框，揉了揉鼻梁中间，以此来缓解疲劳和心累。
此时的戚国，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蠢话，他尴尬不已，苦恼道。
“那……那咋办，难不成让咱们村和苏家村，都背负上吃军用粮的骂名，和世人的谴责吗？”
众人陷入沉默，四百斤粮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可遇上荒年，四百斤的粮都是能救两个村子人的命。
……
一时间，大家想不到好的办法。
门外，一阵寒风吹来，打在几人的身上，大家都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实在是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