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发现姥爷正看着我，他眼角的褶皱和苍白的脸色，让我的心里格外不安。
就像他说的他是掌活人运的，死人的事他帮不上忙，他村子里安全吗？
“我是算卦的，又不是废物。”姥爷的话让我心头一惊，他一眼就看穿了我。
“这次见你，你确实长大了不少，之前你还会因为害怕而抓住我的胳膊，躲在我的身后，问姥爷怎么办。”
“短短一月，你就能对付灰仙和玄猫了，鬼压床也不害怕了，确实给了我很大的惊喜，苏家后继有人，我很开心。”
“但是……”
他直了身子，正了神色，一扫刚才的苍老，冷声道，“阴先生镇鬼除祟，阳先生掌运堪舆，我清氏本就是传了几十代的阳先生，我对付不了小余娘，还对付不了几个村民吗？”
他这话让我脑中嗡嗡作响，血液更是如火山喷发一样翻涌，须臾间我愧疚无比。
我一直都是跟着姥姥的，自然见过姥姥的本事，后来和宋久一起，又见识了死人行当的敛婆手段，这个月也亲生经历了太姥爷风水上的手段。
之前的一个月吗，姥爷仅有的几次露手，也不过都是算算方位，以至于算卦问卜，看面相，究竟能有什么惊人的手段，我并不知道。
但我这个半吊子，二五子，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把姥爷当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垂垂老者。
从开始的怀疑，到现在的轻视，这一天我都在干什么，我羞愧的说不出话来。
他拍了拍的我肩头，让我不要多想，然后让我赶快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本想现在就道歉认错，可转念一想，与其现在折腾时间，不如这事结束之后给他老人家磕头认个错。
这把我就没再迟疑，就按照姥爷说的，他坐镇家里，看村里人到底是怎么事。
至于我和宋久分开行动，我先解决小余娘，她去找骨灰。
我麻利地把院子的杂物归拢了一下，又把那些污秽从墙上清理干净，宋久忙着把屋里清理出来，又把厨房打扫干净，往灶坑里扔了些柴火，点上了火。
不一会儿，烟囱里就咕咚咕咚地冒着白烟，这是大张旗鼓地告诉大家，苏家回来人了。
姥爷搬出桌子和椅子，我给他端上了泥炉和茶壶，又翻出了些茶叶，给他烧上水。
我把老黑唤了出来，它眼皮耷拉，行动迟缓，不情愿的从屋里往外走。
我让它守好姥爷，它冲我摇了摇尾巴，趴在了姥爷脚旁。
姥爷冲我摆摆手，让我们两个赶快走，他在这里就行了。
可走出门外，我仍感不安，一步三回头，往苏家门里看。
这样能行吗？
“你不要太担心。”宋久在一旁安慰道。
我应了一声，可实在放心不下。
我有刘莫佑，宋久关键时候还能招出青朔，可姥爷呢，就自己一个人，他虽然身怀绝技，可他终究是个文人吧。
万一那帮人耍起混来，他是不是真的能招架住，老黑虽然护主，但他始终只是条狗。
村里那些人不似凶煞，胜似凶煞，可比鬼毒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