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势！”
“以下伐上虽难，但若成功了，下位者便会积攒一种无形大势，恍若整个天地都在围绕着他旋转一般！”
“时来天地皆同力！！”
柳苏身为文武双状元，自是博学多才。
他知道这种冥冥中的“势”其实是个人智慧、能力、魅力的外在体现。
他强，故他强！
“我虽然看穿，却无法破去，因为我看到了……看到了他以弱胜强的一幕，也发自内心的认可了他的实力，这使我很难忽视他的威胁！”
柳苏眸光剧烈闪烁，剑六千里这等绝学，他自然不想拱手让出，但在古寒这等大势面前，他却无法拒绝。
“殿下神武！”
柳苏双手奉上，似若已经臣服。
古寒接过，随意翻了翻，淡淡道：“你看了吗？”
柳苏轻笑：“殿下说笑了，此乃殿下寄存在我这里的东西，未得殿下准许，柳苏怎敢观看？”
古寒点点头，忽然又将剑六千里再度扔给了他，漫不经心道：“既然没看，那便看个够吧！”
柳苏一愣，随后脸色变的阴沉如铁。
他来藏武楼，本就是为此物而来，先前古寒扔给他，他怎能不借机偷窥？
他之所以这么轻易就将剑六千里交还给古寒，也正是因为这点……他已经看过，且过目不忘，这本剑术已然对他无用，就算还给古寒也无妨！
因为他有足够的自信，凭他的武道天赋，就算有人和他一起学剑六千里，他也绝对能在对方之前率先领悟剑六千里的奥秘……得到守楼老人的真正传承！
但古寒此刻……却是明摆着告诉他，本宫既然敢给你，就不怕你偷看，如果你没有偷看，本宫便许你偷看！
因为古寒比他的自信还要足，即便让他先看，古寒也不认为，他能得到守楼老人老人的传承！
古寒……从来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过啊！！
如果说先前古寒携以下伐上击败古恒的威势而来，只让柳苏感受到了一丝淡淡的压力的话，那么此刻，他的目光便如山般，压的柳苏青筋毕露，却无法抗衡！
这才是真正的大势！
柳苏接过沉甸甸的剑六千里，装模作样的翻看一遍。
虽然他自幼有过目不忘之能，但按道理看两遍的印象总是强过第一遍，可他看完之后，却不知怎地，非但没有加深记忆，反而连第一遍的印象……都有些模糊了？
当剑六千里再度回到古寒手上之后，古寒这才翻看起来。
这本武学虽以“剑”开头，却并没有讲多高深的剑术，反而更像一篇游记，描绘了一个向往江湖的乡野少年，提着一把木剑离家出走的故事。
这个时代的交通并不优渥，再加上十里一亭，百里一乡的朝廷建制，步伐艰难。
他从少年走到青年，再从青年走到中年，用了大半辈子，终于走了约六千里远。
“少年”回首看去，他找不到回家的路，也寻不到熟悉的人，就连腰间木剑，也已然不见了踪影。
好似这一辈子，都在白忙活？
于是便有了这一剑……六千里！
“好美的一剑！”
古寒合上书籍，忍不住赞叹，这是他自进入藏武楼来，看到的让他印象最深刻的一本武学。
守楼老人走来，眉头微挑：“美？”
这一剑长六千里，同样也道尽了他的一生，所有人看过之后，只感受到无尽的悲伤，被六千里剑气中蕴含的尘世百态洗刷的体无完肤，为何此子……会说美？
古寒笑道：“是的，美！”
“这一剑六千里，看似道尽人间沧桑，尘世百态，潦倒新停……实则却是洗尽铅华，再攀高峰，剑气鸣霄！”
“人间最美不过少年，更美不过少年志……人至中年，少年好似已经失去所有，但他却完成了自己的剑道！”
“如此一剑，岂能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