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天上月轮骤临，清昂佛光驱散了大片的云雾，有如梵雨天降。
冯自渡散发出来的气息并非是多么惊人，而是带给人一种柔和以及亲切。
仿佛眼前的月袍僧人并非常人，而是已经成佛。
冯自渡一头黑发直直垂落至其脚下，顺柔光亮，在月色的笼罩下如同披上一层银光，给人一种如梦似幻之感。
身上的月袍薄如蝉翼，肌肤宛若少女一般，他的年龄仿佛就停在了十多岁那年。
谢缺能够认出，这便是小和尚十五六岁时的容貌。
时间仿佛永远停留在了那一刻，岁月没有在其面容上留下丝毫印记。
谢缺心头千回百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
自己和小和尚在千多年后的
主要看心性和悟性，念头铸成法身完全靠的是水磨工夫，没有个几千年时间，即便是阳神真君也难进一步。
其心思不定，定力大损，脑中变得混沌。
此时燕王已然陷入了冯自渡为其编织的幻境之中，若是自己贸然动手，指不定会引来冯自渡的注意。
冯自渡在千年前虽是已无敌于大周，但最多也就半步阳神的实力。
谢缺见着眼前的燕王竟是开始宽衣解带，面容之上无限沉沦。
那是原本双极之心所在的位置，此时变成了空无一物。
他发现，阴神所感应其所在之处，皆是空白，就像这只是幻影一般。
随着轰然炸响，燕王终究是从这环境之中脱离而出。
但他也不知为何，陷入幻境之中的仅有燕王，他却没有受任何干扰。
燕王见冯自渡并无任何动作，也逐渐放下了心来。
但即便是如此伤势，燕王也并没有一幅受伤太重的模样。
燕王也不由惊呆了。
自己若是暴露身份的话，八成也会引来其对自己不利。
黑色的鲜血赫然炸裂开来，铺满燕王十丈之内。
云雾再度笼罩，他目光凝然看向谢缺，似要将之永生永世烙在瞳中一般。
但其身躯之内却是传出恐怖炸裂，有如排山倒海。
俏颜雪肤，遐想盈盈。
再纠缠于此，怕是只能自己吃亏了。
燕王双眼之下，尽是深沉，如同恢复成了当初那个老谋深算的燕王。
不过在这神域之中，他和燕王倒是同样想法。
到了阳神真君后，天赋便成了其次。
灵将的实力，大部分取决于神灵。
一声声来自三弦师太的情话声声入心，一句句来自红云郡主的怨言遁入脑海。
谢缺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莫非这真只是一道幻影？
但流露出来的气息纯正无比，但却并无杀气。
想到此处，燕王嘴角也逐渐露出一丝笑意。
即便千年过去，对方即便再如何天才恐怕也是难以媲美神灵。
他眼中无情无物，涣散的瞳孔似说明其心思根本不在此处。
这也是轮转道势力如此庞大，为何也这般看重圣行者的缘故。
犹如神像一般不可侵犯，但又漠视世间的一切。
不过自己修行了道法后，也是使得神魂稍有蜕变，冯自渡应也是认识不出。
毕竟一位不死的圣行者，可不是说着玩的。
毕竟云雾封锁，自己跑又跑不掉，不如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看着。
而且……冯自渡竟然还驱散了自己召唤而来的这片神域。
毕竟就连当初朝夕相处的大黑，也是说翻脸就翻脸，性情难测。
在这镜水月之下，燕王心中最大的症结也被无限放大，来自双极之心的副作用开始发作。